------有私设有私设有私设,名字都自己想的啊。可能会有ooc见谅------
解九爷怕狗。
解九算是打小和狗五在一个大院里长大,彼此无所不知,对方爱吃什么,爱玩什么,脾性如何,都摸得门儿清。
狗五自然也知道解九怕狗。
解家刚搬来大院的时候,解九才十岁,狗五十岁半。
那时候解九还不是解九,是解江尧,狗五也不是狗五,是吴天。
吴天还记得那个莺飞草长的春午,几辆汽车停在大院门口,下来个小娃娃,头发短短的,戴一副金丝边儿眼镜,穿着干净的衬衫线衣,看着和自己一般大,表情却深沉如海。
吴天抱着家里刚生的奶狗,站在院子中间看他。
大人们忙着搬运家具,狗五举着小狗蹬蹬蹬跑过去盯着他,眨巴眨巴眼睛。
“你叫什么?”
他不理他。
“我叫吴天,”吴天摸了一把怀里奶狗的头毛,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,“他们都叫我吴狗,因为我特别特别喜欢狗。”
说着吴天就把怀里小小的狗往对方身上凑,“你看呀你看呀,多可爱!”
对方一看有毛茸茸的东西贴上身,一下子就不淡定的,眼神立刻变得恐惧,然后迅速往后退了两步,惊讶地望着吴天。
吴天不解其意,呆呆地看向他,“你不喜欢小狗狗吗?”
他一转身,跑掉了。
五天后。
吴天一直都在懊恼,刚搬来的小朋友不喜欢自己。而且还不喜欢团团。
团团就是那只奶狗。
吴天很想和他讲话,想和他一起玩。
吴天总是抱着一条狗,身上总是脏兮兮的狗毛,为此一直被院里其他的孩子嫌弃,只有隔壁院子那个齐家的孩子愿意和自己玩,一起撸狗,一起胡吹,一起无法无天。
但更多的时候,吴天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槐花树下发呆,团团躺在身边打呼噜。
直到吴天看到团团躺在花树下,背上有烟头烫的伤痕。
吴天知道是谁做的,他不说,蹲在地上抱着狗心疼,眼眶红了又红。
远远地,有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来:“你在干嘛?”
吴天抬眼望去,是那个新搬来的。
新来的今天穿了一身精神抖擞的小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缓缓朝这边走过来,在距离吴天一米的地方停住了。
“你狗死了?”
“你才死了!”吴天忿忿地啐一句,末了有点伤感地自言自语,“团团被人烫伤了,怎么办。”
对方愣了愣,推了推小眼镜,从背着的小书包里掏出一个药盒,递过去。
“我爹给我的紧急药盒,里面都是急救用具,你给团……狗清洗下伤口,抹点药,就里面那个蓝瓶子的。”
他把药盒塞到吴天手里,还是远远地站着。
“我就不给你弄了,我……不想碰你的狗。”
“谢谢。”吴天温和地笑了,他把药盒攥在手心里,抱着狗想进屋去,身后那人叫住他:“等下,你说你叫什么?”
“吴天。”
“我叫解江尧。”
后来吴天才知道,解江尧被狗咬过,心里有阴影,怕狗。
吴天嘲笑了他很久很久,然后就变成好朋友。
春去春来,大院里来了一些人,又走了一些人,院子里的槐花树,也变成了老槐树,只是槐花儿依旧年年如雪,满院留香。
吴天成了狗五,解江尧,也成了解九。
狗五穿着一身艾绿的马褂,抱着团团的小崽子在院子里看花。
弱冠少年,风华正茂。
起风了,狗五的头发蓬松松地被吹起来,和狗崽乱乱的毛一样,透着些许傻气,却又可爱。
解九在后面远远看着,心里松动,走过去咳嗽了一声。
狗五转过头来,迎着朝阳和春风对他笑,笑得像一块轻轻软软的糖糕,狗五最喜欢吃的那种。
平时总一副蔫儿巴坏表情的人,笑起来却清爽俏皮。
“嘻嘻,小九九,你还是怕狗。”
“……”
解九眼睛看向别处,淡淡地问了句:“老五,去老八那打马吊?好久没去了。”
狗五笑眯眯的说了句好,然后很自然地拉着解九的手腕往隔壁院子走。
解九人高,比狗五还高那么一点,也不是孩提时了,被这么拉着,觉得很不好意思,狗五倒是大咧咧地自顾自走着,还是当年那个简单心性。
手腕上衬衫前端肌肤相触的那一块,灼灼地烧着,那点热,一直热到解九心里。
下午的牌自然是输了,解九心不在焉。
解九有点怕这份感情。
老五愿意跟自己吗?
跟了自己又能给他什么?
解九心里第一次觉得空落落的,没底。
老五就像一盘扑朔迷离的棋局,都不知道如何落子,但是不落吧,又不甘心。
狂风暴雨的夜晚,槐花残了一地,雨水倾倒在大院里,激起蒙蒙的水雾。
狗五的狗崽病了,上吐下泻,战栗不已。
狗五要带狗崽去看兽医,拿着一把伞就往雨帘里冲。
刚跑到院子里,一不留神崴了脚,疼的直吸气。
解九匆匆忙忙赶过来,一把把狗五和狗扶起来带进屋子。
“小黑!”吴天一路挣扎着,“它病了,得去看大夫!”
“别给我乱动!”解九火了,一把抢过狗抱在怀里,“我带它去看,你等着!”
解九家的汽车拿去修了,没有交通工具,幸好兽医铺子在隔壁街上,不远,解九索性伞也不撑了,拉开长腿跑着去。
小黑救回来了,解九染了点风寒。
狗五来看望他,带了一篮子糖糕,解九见了心里撇撇嘴,我不爱吃甜的,这都你自己爱吃的。
解九喝完药,伸手抱过狗五怀里的狗崽,轻轻摸着,喃喃地说:“唔,你这是好了呀。”
狗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解九居然撸狗。
“老九,你……你不怕狗啦?”
说着用手背去抵解九的额头,不是发烧了吧?
解九抓住了狗五伸过来的手腕,盯着他微微笑起来。
“我怕啊,”他顿一顿,语气轻得像晨初的风,“可是我更怕你……跑了。”
“我不跑,”狗五脸上嬉笑着,眼神却灼灼,“我的狗在你这,我怎么跑呢?”
大院里,似乎又飘满了槐花的香味。
(完)